衣食住「行」（3） 欧洲人相信在身上戴些金属，可以驱走邪魔。乘地铁时经常可以看见，对膝而坐的对面女士，十个指头上有一半载着戒指。不知道是不是有魔怪缠身，还是只在眩富。又莫非每一件都纪念有浪漫故事？当年的小小留学生身上一件首饰也没有，可见仍是一个未有故事的人。 地铁上有各种牌子的法国香水可以闻，但也有臭气熏天的流浪汉。他们三五成群的聚在某些车站，例如在巴黎北部白教堂下的红灯区 Pigalle 站。 那时有朋友住在山上，去探访时避无可避，每次都带上一把雨伞准备自卫。人在车上板着一张冷若冰霜的小脸，幻想自己是身怀绝技的七剑下天山正在行走江湖。 出国前夕，香港有位师哥临危授命教了几招防身术。「战意要高」是其中之一，小女子得随时准备高声大叫求救。平时在楼顶房常常放声高歌，有首流行曲叫「抉择」，张嘴就来。这也是练习之一。 有一次乘地铁遇上人流高峰时间，车上人挤人，发现竟然有人在拉我包的拉鍊，便立即冲着那人高声大叫「Voleur！」 （有贼），高分贝的声线成功吸引了全车人的注意，列车刚好到站，扒手马上逃之夭夭。 练声有很多办法，如果不唱歌，可以在看球赛时练，进球时放声欢呼吧。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在广州探亲，跟随当球证的舅舅，去看在他工作单位举行的篮球比赛，但他在开球前严重警告我，不许大声叫，欢呼也不可以。那是我平生看得最郁闷的一场球赛了。
巴黎地铁站的设计变化多端。例如在罗浮宫站 Louvre，月台的雕像摆设布置，也象是博物馆的一部份，充满艺术气氛。乘客路过观之，就算此刻不是的目的地，也会成为下次的目的地。 Varenne 站因在罗丹馆附近，月台上陈列了雕塑家著名的「沉思」仿制雕像。去参观时肯定不会错过忘记下车。 凯旋门是一个大站Charles-De-Gaulle-Etoile。穿连着好几条地铁线，快线站上的月台特别宽阔，好几层楼高，上面悬挂海报，使人有点担心它会不会意外掉到路轨上。 市中心的 Chatelet 站和 Les Halles 站之间，有一个比篮球场还大的陈列室，转车时经过就看了一个展览。这站上面有大公园，不熟悉环境的朋友假如在地面上有约会，最好提前半小时去到。本人是这个站永远的大乡里。此地历史上是巴黎人的集散大菜市场。 Saint Michel 站上面是老巴黎的拉丁区和圣母院，有惊喜。一座建于20世纪初的升降机仍在叮叮当当地接载上落的乘客（现在可能已经进了博物馆）。这站连着郊外快线，西面总站就是凡尔赛宫。 当年乘地铁是一种乐趣。地铁站台是四十年代拱形建筑，月台两面的拱壁上，贴有巨幅商业广告海报，有四公尺平方之巨，月台对面隔着两条路轨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巴黎人设计的广告可好看了，停站时欣赏，不介意站停多久。这个站看不清楚，下个站再看。 想不到的是，几十年后的现在，居然出现了新冠瘟疫流行传染病。这叫地底下的交通工具该如何进行消毒？乘地铁竟也会变成玩命的行为，叫人万般惆怅，思忆中有着无穷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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