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飞不过冬季的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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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清楚多少次，煌去别人家找人聊天大伙就躲起来，于是只能在村落的小路上来来回回的渡步，走了好多遍，一直到觉得很疲惫，才想到要回家里去。煌总是会上门问：有水喝吗，给我一瓶水吧，我好渴。很多时间里，人们都以为他是疯了。   

　　倒带回到小时候，煌的父亲是开拖拉机的，在一个雨天，因为意外触电，早早离世。那时煌7岁，我记得比他小一岁的我，当时躲在大伯家院子的后面，亲眼看着那时的场景，透过淅淅沥沥飘飞的雨线，那悲伤欲绝的，冷静应对的，冷眼旁观的…我以为我很勇敢，什么都不怕的，可是当我看着一个人身上被盖上了好多泥土，众人围堵的时候，却只能害怕得丢下手中的番薯,哭着跑回了家，路上那幅影像不断闪现，像被植入大脑一样，成为了我往后的噩梦之旅必不可少的画面。   

　　后来，我们还是一起去上了学，可能儿时的悲伤真的没能太久停留在一个人身上，或许只是像看了一场电影一样，总有闭幕退场的时候，但，感觉应该会有些东西是要留在他身上的，具体到有什么东西，那时可能真的说不清，这是我现在才想起来的。   

　　上了小学的煌和我们开始快乐的玩耍，快乐的成长，很快到了六年级，因为他个子比较高大，很多时候他总是罩着我们的，不知道为什么，那时要是有人欺负了我，他总是第一个帮我还击，我们于是成为了同桌，我甚至还自私的认为，他更成了我的“护国大将军”，而我就是国王。有时候，我看到他在最角落和人扳手腕，赢了就大拍桌子，高兴得要飞起来在桌子上乱跑，输了也要蛮不讲理的把人打一顿，有时候，我看到他在桌子底下在课本上画女人躶体，然后拿给我看说，这是正在上课的老师，我那时一把他推开了掉地上，他好像也没生气，只是不料有一次被走下来的老师捡了起来，我们俩当时一起伸过手去，可是为时已晚，手收缩回来的时候，连同带回来的是一条条火红的鞭印，好在没多深，没留下疤痕，不然我们都会彼此憎恨吧。   

　　不久，煌收了一个小弟，从此和我少了往来，因此，我再次自私的以为是他“另起炉灶”，“背叛”了我，于是，从此便形同陌路，因为这白癜风皮肤病事，我当时的心里像住下了一头怪兽，时刻要把我撕扯开来去咬人，可我今天站上这回忆的城堡上回头才发现，是我错了，是我总是在靠别人，而他却不需要靠我什么，与其说是背叛，不如说是因果缘由，因此，我也明白了，就算是怪兽，有时候也只能静悄悄躲起来进行自我疗伤，直到慢慢痊愈。   

　　很快我们小学毕业了，煌因为家庭的缘故吧，没再继续读书，我继续着别人没走完的路，我一直在怀疑着这条路，我也想过要放弃，可我还是矛盾着把它走完了，现在已大学毕业了，说不清楚是幸运还是跟着中国教育模式随波逐流了这么多年，也说不清楚是开心还是不开心，我自己感觉没有什么不一样，唯一的变化就是感觉想的东西多了，不愿与人交流，有时候，甚至于奢望可以有一份不用说话的工作，可是很可惜，世界不会迎合任何一个人，但我还是拼命对峙着它，一感觉到无法交流的地方就会换，因为这，我常常在想，我是多么的自由自在，可是过后竟有些许的忐忑起来，这种忐忑让我感觉很失望，对自己的失望。可我没对世界失望过，即使他从来没符合过我的梦想，因为我知道，那是代价，现在可好，一边是无处安放的青春和梦想，一边是时间拼命追杀的人和事，无论那一边，我想我都无法顾及，但那又怎么样，很多人顾及到了这两边，总有些是他们无法顾及的吧。   

　　就像现在26岁的煌一样，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变成这样，他只是像找个人，好好的剖析自己的内心灵魂，他像追求一个梦想一样去追求这些别人看来荒谬而又难以启齿的情感慰藉，换来一阵阵的冷嘲热讽，人们像躲瘟疫一样躲着他，一个两个三个…像蒙面一样，对着一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一刀又一刀，无关紧要的滑下来，直到血肉模糊，可是那又怎么样，没人知道他们是谁，没人要惩罚他们，他们一样可以自由自在的冷漠，体制之外的冷漠，多么自由，多么残忍。   

　　我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冬天，刚毕业那年，在海口四处奔波，工作、生活无处着落，迫于无奈，只得打道回府，我不明白周周的各种目光，他们怎么可以在我身上随意乱画撇竖，当时，站在25岁的高高门槛上，我是那么的心灰意冷，好绝望的想到了，原来，求学是条出路但也是条不归路，只能往前坚强着，一退后就要足够勇敢，要不然就只剩下高空失重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方面，我感觉煌倒是比我幸运，至少他的一切都可以那么理所当然。要是我中途辍学，那现在又是什么样的情景，想着突然就沉默下来了，但心里清楚，我想我可能会少了很多的束缚，会比现在自由，不会像现在只能渴望自由，那时我天真的以为在学校被老师们管了那么多年，之后都是辽宁治疗白癜风的医院自由的，但我错了，现在还有更“出色”的管理者，我好担心，也许我这一生都在渴望自由中渡过，但幸好至少我的渴望是自由的，应该没人限制不能渴望吧，我就是这样，总是为自己的绝望开脱.。   

　　人总得为自己开脱的，这一生，那么长，那么粘，粘在半路怎么办。我突然想到，其实煌也可以为自己这样想的，他虽然没人理解他，没人照顾他的感受，但是，他还是可以这样活着的，就像五月天的《人山人海》里面的“就算是这个世界，把我抛弃，而至少快乐伤心我自己决定，所以我说，就让它去…很多时候，我就是听着这样的歌北京去哪家医院看白癜风最好过来的”。   

　　就让它去吧，孩子，我们和你一样，一样在想着怎么好好的和这个世界交谈，也许到了尽头，我们还是没能好好的和它说上一句话，但至少…我想说，我的安慰也就只能这样苍白而无力，因为我想再也说不出任何励志的话，因为再怎么坚强有力，悲欢离合总是紧前仆后继的，我外公走的那天现场我流不出一滴眼泪，直到我回到家里躺在沙发上听着五月天的《如烟》里面阿信歇斯底里这样唱着   

　　“为何人生最后会像一张纸屑，还不如一片花瓣曾经鲜艳，”   

　　我的眼泪当时就不住的往下流着，我就这么想起了，小时候回家的路上他总是给我零花钱的身影，每次总是带着湿漉漉的身体走进我的老家，递给我们活泼乱跳的鱼仔，医院病床上他眯起来的双眼…各种各样场景画面一一重现，不断交叉出现…之后又像穿回到了我身体里，凡此种种，我想我可以理解外公的，有些渴望原来会那么容易就破灭了，原来别离是悲伤的归宿，而归宿是何等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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