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年来费永年乐此不疲。（美国《世界日报》／许振辉 摄） 据美国《世界日报》报道，“费老板，我这车子引擎的声音怪怪的，帮我看看是什么毛病？”不待打开引擎盖，费永年弯下腰，耳朵靠近发热的引擎，对着驾驶人说：“皮带松了！”驾驶人下车说声“谢了，下班再来拿车”，打个招呼，没多说一句话。
费永年，人称“费老板”，老美则管叫他Joe，在纽约皇后区开设万里修车行，今年正好是第35个年头。出生上海，15岁到香港，就读航空学校时，接触电子通讯科技，毕业后担任航运巨子董浩云船务公司的报务通讯员，他对电子科技的兴趣，也对日后的汽车修护工作有着深远影响。 1971年只身赴美寻找梦想。在美国技术服务业正红，而通讯是美国联邦通信委员会(Federal Communications Commission，FCC)所管制，以他当时的条件，似乎注定会跟随前人维生的老路：餐馆打工、开出租车。但费永年清楚，开餐馆“不合适，那是在卖青春，不是长久之计”。事实上离开香港前，已在汽车修护学校进修，为的是准备“有另一技在身的本事”。1976年，他果然当起黑手卖技术，在皇后区长岛市39街开始他的修车生涯，“这个年分我记得非常清楚，因为大儿子就是同一年出生的”。 费永年与合伙人将修车行取名为“万里”，英文注册名“New Amber”则来自当年跑船的船名“Hong Kong Amber”(香港琥珀)，前者有行万里路之意，后者存在着怀旧。毕竟，跟着船只环游世界六年多，增长不少见闻，终而选定美国为落脚之处，“在美国，只要肯做就有希望”。 谈起工作态度，“很简单：不要分心，专心投入”。 华裔顾客大多来自皇后区的北边，如贝赛等地，一年多后，费永年把车行迁移到法拉盛41大道，至今转眼已34年，也见证了法拉盛的发展。 初到法拉盛，只有几家华人商店，居民几乎清一色非洲裔。倒是有十几家白人经营的修车厂，40路上有专修德国福斯(Volkswagen)，他的隔壁就有专修富豪(Volvo)及做板金的修车行，北方大道及友联街交口是雪佛莱(Chevrolet)车行，大学点大道更多。随着华人逐渐迁入，尤其近十几年来，新移民的冲劲更带动法拉盛的兴旺，修车行已纷纷外移，“现在呢，仅仅是华人经营的就不只十家了”。费永年一一细数车行名称，如打开黄页一般，由北而南包括：有力、铨球、Matrix Auto、安稳、领先、劲东、Mobil Gas Station、庆龙、Matrix Auto、恒升，居中的Mobil Central Auto、万里、Two Way Auto Center、大众、中联、世纪、华声、美东、福州、温州、哈利路亚赞美主(Hallelujah Praise the Lord Automotive Services)，再南边有前进北方、天力、世界等等。 占着地利之便及长年累积的信誉，早上7点尚未开门，生意就来了，“时常到修好车、车子取走了，也见不到客人”。熟识的客人一大早将车停在店前的停车场，车钥匙装在信封丢进铁门，留下字条或电话、电邮联络。有时顾客也会有抱怨，“服务业没有100%满意，凡事尽力，修不好就想办法解决”。解决问题反倒是另一种成就，也是动力。 费永年一年四季都穿着制服，“是专业的表征、工作的执着，也是对顾客的尊重”。一双黑手看似粗糙，其实轻巧。当小朋友洁白的双手接过一块钱纸钞折成的衬衫，颇让人惊讶，“小时候就学会的嘛”！这也是他与顾客拉近距离的方式。有时候顾客修车兼买菜，狭窄的办公室及冰箱就成为储藏室。他总是一句话：都是熟人。 万里在三福大道增加一间厂房，主厂没有多大的改变，费永年指着屋顶的铁架，“那是协和铝门窗创办人陈秋贵以前帮我打造的”。最大的变化是过去汽车以机械为主，现在则是电子挂帅。为应付日益进步的科技，费永年很早就加入National Institute for Automotive Service Excellence(ASE)随时吸收新知。而早年所学的电子通讯，正好也派上用场。“我一向鼓励员工多磨练，对新的汽车科技不断精进”。为了竞争，也是服务顾客，修车设备需要跟上时代脚步。有些员工待一段时间后，考上大都会运输署维修工作，争取更好的待遇。 “66岁啦！没所谓退不退休，将来甚至由员工来接手”。多年来费永年一直有个构想，结合同行组成协会，一方面作技术交流、相互支持，也扶植年轻一代建立事业。就如同对法拉盛的愿景：有老人中心、有青少年中心，更要有纯属于亚裔的活动中心，“或许我们的民选官员可以一起来做”。 下班了，20多位员工各自回家，费老板总是留到最后。正要拉下铁门，一部丰田油电车开进大门，“费老板，请等一下，帮帮忙换轮胎”，黑手毕竟是老手，不一会儿功夫，客人挥挥手说声谢谢，他也带着惯有的笑容叮咛：“小心开车”。邻居太太正好推着娃娃车经过，费永年转个身，弯下腰，逗着小baby，满怀欣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