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忆在演讲中提到张爱玲笔下的人物:一个知识女性在电车中与一个普通上海男人邂逅的故事,引起了不少读者的共鸣。她反映的是女性思想解放后,变得更优秀,更独立,但却因此难以找到另一半,成为“大龄剩女”的问题。
观众问:“应该怎么解决女性进步后的婚姻问题。” 王安忆答:“过去,中国女性大部分是为了孩子而活,为了丈夫而活,乃至为了家庭而活。思想解放以后,女性可以自由地追求事业,不再封闭在家庭琐事当中,看起来,女性在前进,但是这个社会却依然陈旧。要解决高知女性的单身问题,我认为只能寄希望于男性。希望他们能够逐渐的接受女性比自己强这样的现实。” 观众问:“中国籍作家目前还没有人获得诺贝尔奖,您作为上海文联协会主席,在您的朋友圈中一定会讨论到诺奖的问题,请问您是怎么看的?” 王安忆答:“诺贝尔奖我认为对于中国作家,其实是可以跳过的。”“另外我也很放心的告诉你,我是得不到诺贝尔奖的。因为这个奖有很多具体的评奖标准对中国作家来讲是非常狭窄和苛刻的。”她解释说,诺贝尔奖仍然是一个以欧洲为中心的评价体系。它要求要有翻译成五种以上的语言。18个评委会成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要想满足他们的口味也是很难的。“当然谁都不排斥获奖。因为写作是在是一件很孤独的事,你只能自己一个人去做,不可能有任何人能帮你,也没有人帮的了你。而获奖毕竟是一件热闹的事,它多少可以帮助作家排解一下写作的孤独感。不过我也听说拿诺贝尔奖不是很吉利,因为好多获奖者最后都自杀死了。”这句调侃引起了笑声一片。 观众问:“您讲的四个上海女性故事,最近的一个也是1997年的,已经十几年前的了,为什么没有提及八零后女作家笔下的故事?” 王安忆答:“现在这个时代图片、视频等表达方式太方便了。文字相对于这些更有效率的表达方式就显得费时间些。而且这个时代每个人都可以写作,有博客,网络,这些东西使得写文字和发表文字变得太容易。因为太容易,而每个人都来表达自己,势必使得他们的文字风格会很相似。 可是当大家都来表达自己的时候,谁还去读书呢?”
“我还可以给你们讲个故事,这个故事的作者是中国的一个作家,他叫阿城。广东人有一种习惯,就是吃猴脑。有一个餐馆里,专门养了许多猴子关在笼子里,一到晚上来客人的时候,就杀来,用新鲜的猴脑给客人吃。时间长了,猴子非常聪明,他们也都知道了被抓出去的猴子的命运,所以他们都会非常害怕。可是每次有猴子被抓出去的时候,其他的猴子会怎么样呢,他们会把那只猴子一起推出去。因为他们知道,每天总要有猴子被抓出去,只要有人出去,其他的猴子就安全了。阿城说,其实这就是人性。”
王安忆评论说,我还记得我母亲写小说的那个时代,更多的是束缚人性、非人性。而我们现在的这个时代,是非常注重人性。我们认为, 只要是人性需要的,都是应该被满足的。只要是现实存在的,就是合理的。可问题是,现实告诉我们,我们是谁;而艺术告诉我们,我们应该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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