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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洪惠莉:一个女兵的经历-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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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12 02:10:20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国内边区战友大会师
  
“走,我们动身去营地去,营地的朋友们盛情迎接,已准备就绪”,“听说还有鸣枪呀!”到底有多隆重?大伙都已心情激荡,急着要去揭晓。走呀走,大概是十分钟左右吧,我们终於走到营地的山脚下的马罗河边。“波涛涛滚滚、浪涛涛,马罗河边,武装红旗迎风飘,伟大的革命组织领导队伍,披荆斩棘,顽强奋斗,建立了人民的武装,……”这首歌就是当时的一番景象。“排队、整装!”然后,我们长长的队伍拾级而上,那河边土階梯要是从河边算起,也许有两百级吧。突然间传来砰砰的21次枪声鸣响,那是代替着21响礼炮声,向国内新同志与边区老战士大会师表达的崇高敬礼!激荡的心情,随着拾级而上的脚步转化为肃然起敬。进门处,高高大大的牌楼竖立者,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由营地同志们围成的很大很大的圆圈。啊!是由田石明主任(黄纪作)、贝坤副政委(贝文对)、罗平支队长(第三支隊支隊長沈志威)、還有部分第二支隊、魯巴河武工隊等约有两百多位我们日夜思念、想象的边区战友,已在热情的迎接我们,我们逐一的和他们热烈握手。还有舞狮、打鼓敲锣的,砰砰嘭嘭热闹得很,这段时间来多少的思念、多少的期盼,都在这一握中宣泄了。
   
国内新同志和边区老同志的会师,是空前的盛事,那说明我们的革命道路,已开启了新的航程。这个会师的大駐点,此后就被大家叫做“老新点”(老同志、新同志的会师点)。部队的同志们为了我们的到来,半年多来已做了大量的工作。饮食上,几个月来,他们上山打猎,下河捕鱼,囤积了大量的鱼猎;还有许多“Gorong”桶(200公斤裝的大汽油桶)的猪油,而这之前的“110亩稻芭”大丰收,可供部队吃3年,为我们囤积了一定的米粮、木薯、番薯、瓜类、豆类等。这使得我们会师之后一、两年的边区生活有了基本的保证。
  
居住方面,他们为我们兴建了好几间的“pos”,那“pos”就是一间间简单的大“朗高”,每個“朗高”一個小隊,一个人一个睡位,我们就并排而睡,背包放在头上位,槍支就在身邊。这“朗高”比“乌龙山”的朗高好睡多了,因为是用树皮铺面,不像用小树铺的,睡了背很痛,而且铺面上还再铺上部队同志为我们编织的草席,真是感激老同志们的照顾。
欢迎大会 國內和部隊會師聯歡晚会

9月21日,大约是第一批到达后一个星期左右(是在第二批到达之前),部队同志还为我们召开了一次欢迎大会和连续三个晚上的大會師聯歡晚会,为了这两个会,他们花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单说三个文娱晚会,大家可以想象要有多少的人力、物力、时间、精力才能搭配而成,绝大部分的节目。在当时我们看来都是非常非常的精彩,那时候的同志们正值英年时期,个个生龙活虎,朝气蓬勃,男的俊朗虎彪,女的花苞绽放,英姿飒爽,又是在大部队的思想路线指导下,在大家庭的互相帮助、学习下,并发出来的气氛,就是朝气、英挺,灿烂多姿、琳琅满目,美不胜收。我记得,当时演出的有小兰(林玉兰)的韩英;晓阳(房月梅)、林辉(黄赛莺)演的《渔光曲》;有林辉和李洪彬的对口词;有德兴(吴华松)唱的“西边的太阳就要落山了”;有一支很美的舞、“万岁万岁毛主席”(何瑞英指导的):有客家山歌,有顺口溜,有乐器演奏,有……太多了,使得我这个爱好文娱的小青年,体内的文娛细胞大幅度的增长着,整颗心,开放着文娱的花朵。我们部队的文娱战线真是人才济济,何瑞英更是这次演出的主要指导人员之一,也从那时起,她成了我心目中几十年的文娱老师和榜样。

在欢迎国内同志到达的大会上,田主任(黄纪作)做了重要讲话,宣布重要决定,要建立鲁让革命根据地。宣布北加人民军的职务,黄纪作是北加人民军主任兼政委,贝坤是副政委,洪楚廷是副主任,人民军总部和第三支队指挥部里先后有三位女性,一位是一青(何瑞英),她是见习指导员;另一位是林辉(黄赛英),她是总部职员兼研究员;还有一位是黄珍娜(赖福枝)於19/04/69受委为北盟第二特别边区委员会书记处及北加人民军总部职员。成立第一支队,第二支队,第三支队,第三支队的支队长是罗平,副支队长是叶子华,沈新民(沈耀彬)是指导员;成立拉让江中游武工队,武工队长杨会强(温贤定),宣委邱亚陶(铁军)。下午是讲话,黄纪作讲述了人民军成立的经过。

在会上国内去的领导和多位朋友也上台讲了话,总之,这是国内和边区朋友,第一次大集体结合的会,能参与这样的盛会是非常难得的,是很值得庆幸的。楚廷、泽珠、必公、三民……等都讲了话。本来,负责同志也有叫我上台谈感想,可惜我当时胆小,不敢上台,失去了千载难逢的一次锻炼机会。这样的一次大会,脑子灵光的人,集思广益,会开拓出种种思路来,可是傻丫头的我,还是浑浑噩噩的不知想些什么?总是觉得,太多的人要认,太多的事要懂,太多的工作要学,太多的新鲜事要听要看,整个脑子充满了新鲜事,只能装,不会消化。但无论如何,国内和边区这两股力量的交汇是我军历史上的大盛事,能参与其盛,实是幸什、幸什!

欢迎会的当晚是大聚餐,在营地的广场上,搭起了用木板块铺成的长桌,有好几排吧。桌子上的佳肴虽然粗陋,可都是山珍海味,再加上稻芭里和菜园里的瓜果豆类等,洋洋洒洒铺满桌面,各菜色还有名堂,我不记得了,记得有一道菜叫做“海底捞珠”,名堂怪动听的,可我一见就伸舌,因那是大块肥猪肉炖成的,我怕肥猪肉,不敢恭维。在路上饿斋良久,可得饱饱的吃上一餐,记得有一个负责人说道,要吃,就得吃饱饱,才有饱的印象,要不,总觉得肚子是饿的。

大营地里设有总部、指挥部、总务处、新闻处、出版處、卫生处、炊事班。当时第二支队也在大营地整训,他们住了一间很大很大的两层楼的大“朗高”。刚到的人,不熟悉,晚上还会走迷路的,怎么说呢?因我们晚餐拿木薯饭食时,天色已暗,我们得用一块长形树皮,拿块打马土点着放上树皮的前端照明,我的鞋又已坏了,得了部队老同志送给的木屐来穿,用木屐走夜路可不容易。要到厨房拿食物又是有一段距离,那木薯是用木制的桶装,是有一定的重量的,所以,拿饭食,就得面对诸般的考验,会迷路并不奇怪,我自己就曾经迷路过。

这么多部门,跟我是没有多大的关系,最密切关系的是卫生处和炊事班,我当时不知为什么皮肤一时不好,在路上又吃了些卤的肉和咸鱼之类的东西,脚上割伤处又多,以致脚腿皮肤數處发毒糜烂。到部队时,益发严重,涂什么药都不好,最后只得到卫生所去打了三次消炎针才好。同志们刚到部队,环境的改变,伙食的变异,难免有许多病痛和不适,所以光临卫生所是在所难免。炊事班是因为我们三餐要拿饭菜,所以关系密切,至于我还有另一重原因,我的阿禄是被分配在炊事班里当火头军副班長,我有机会就希望去看他一两眼。我很想知道,这个从来只会吃饭,不会煮饭的人,是怎么当火头军的,一看之下,才知道原来是那么一回事,只见他头上缠着汗巾,赤膊着上身,手上撑摇着一个大“摇摆”(木浆),在大灶上的Gorong桶内里搅粥,满身大汗淋漓的“好不威风!”
参加边区劳动生产
   
安下身后,我们这一大群人就得干活了,要不岂不坐吃山空,我们女同志在短时间里没什么大事干,就跟着同志们编织草席。编织草席其实也蛮花工的,必须先去砍“拿刀”叶(類似劍麻),砍到后必须把两边的利刺和中间的硬莖用牛筋线削掉,剩下纯软质的長長叶片,在阳光下暴晒后,要在圆柱上再次拉软叶片,然后才能编织。我们也学编器具,器具一般用藤,用藤就得学削藤,削藤可考人了,要把一条长藤剖成适用的宽度,然后把不要的部分削掉,如果是蚂蚁藤,还要刮去表面的硬质,看似简单,要削成一条完整的藤不易。初学者要糟蹋掉很多藤才能削点东西出来,而且削成的藤,质地不平均,不光滑,制成的藤器就粗劣了。
   
到边区不久,我曾有过一次的组织生活。有一天,泽珠通知我到营地的某一僻静处开组会,那是“O”的组织生活,组长是她,组员有我、珍娜(赖福枝)和另一位女同志王利英(蔡东华妻)。但也只有开过一次会,也就不了了之,可见当时由于马印夹击,队伍过早的被迫分散,打乱了我军的组织生活。自此之后,我们在边区的两年生活,一直都处在无“O”组织生活状态。
敌机来轰炸扫射 老新点

第一批第三省新同志到达边区的三个星期后,第二批新同志才到。就在第二批新同志到达的一九六八年十月一日中午,印尼的飞机来我们边区基地扫射轰炸。为了搞战备粮,在我们国内新同志到之前,边区同志又砍了一块稻芭,而那天正是我们国内新同志第一次参加稻芭的收拾芭场工作,从营地到稻芭是有一段距离的,要走十几二十分钟。第一次走在去稻芭的道路上不无新鲜感,其间我们还经过菜园,园地里除了菜,还看见种有草药、姜之类的。我历来喜欢园地,一路走,一路尝心悦目,虽然又要再光着脚丫走路,却也不是太在意。这其间还要经过些小沟,是用一支大点的木桐横过的,我们国内的好些新戰士不敢过,只好走下沟底,再上路。我却是一溜烟的,糊里糊涂的三步两步的跑过去。到了稻芭,我们一边收拾芭,一边种木薯(插木薯棍),要把头的一向插进泥土,不可用尾的一端插向泥土,这是老同志的教诲。因种错了,长的薯吃了可会毒人的。温贤定是带领我们去的负责人,是他教我们怎么做的,有他在,我蛮高兴的,因他会叮咛很多事,又会跟我开玩笑。

大约是午后吧,当我们还在一边种木薯,一边看风景时,有人说:“有飞机,有飞机”。有飞机那并没有什么希奇呀,我们国内听飞机声听惯了!所以很平常。飞机(直升机)先在我们基地上空盘旋后又飞走了,应该说那是先来侦察吧。有人喊(多半是有战斗经验的老同志)飞机再倒回就会下蛋了,果真,飞机又倒回来了,我们这些新同志,神都还没有回过来,敌机已经俯冲着扫射,两架交叉扫射,“Pa、Pa、Pa、Pa…”的机枪声,“Kin、Kin、Kian、Kian……”的子弹打到树顶,弹壳跌下来的声音交织着。老温即时指挥,“躲树头”,找隐蔽物。满稻芭都是树头,同志们赶紧找树头躲,必须要躲在与敌机相对的方面。老温和老同志们都很镇定,带我们去的多是队长级的,他们并不躲树头,而是抬头观望情势,掌握敌情。敌机扫射一阵后,飞走了。老温叫我们马上撤回营地。同志们急急忙忙的连走带跑的撤回营地,这时走独木桥时,有的人并不慢了,而是飞过去了,就在我们撤时,敌机又来了,我们就躲在稻芭边的沟里和树头边。

我们撤回营地时,敌机并未停止轰炸和扫射,敌机应该也会知道我们的营地具体点,因此,就在我们营地的上空又扫射起来,在营地的邻近轰炸。听人说,菜园也炸了一个大洞,“呜、呜、呜…”敌机声阵阵,指挥员指挥我们找地方躲,子弹又是一阵哔哔叭叭地扫下来。当时瑞英也在场,她可比我镇定,她说:子弹打到那里,那里的树叶飞起,泥土飞溅。可是,我个傻丫头,什么也看不到,实际上,我也不知子弹是从那一个方向飞过来的。

敌机的来袭,加快了大部队的分散,很快的第一、第二支队和魯巴河武工隊先分批回去他们的岗位了。我们国内去的同志,有一部分也被分配跟随田主任他们去第二支队。他们当中有炼红(林学义)、曙光(张和鸿)、敢斗(卓天佑)、海燕(江先妹)、贯长虹(张良钦)、彤光(张公泰)、洪明(王福隆)、海星、海松(黄永华)、东兵(余清寿),都是精挑的活蹦蹦的年轻小伙子,不过后来很快都牺牲了,仅剩下四位(彤光、曙光、海星、海松)回來,真是令人心痛呀!


接着老洪也带着部分第三省刚来边区的同志重回第三省,有的第二批进边区的同志只是刚到部队一两个星期就得倒回三省,可以说对边区还摸不清是个啥样子的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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