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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洪惠莉:一个女兵的经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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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12 02:07:20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在乌龙山的见识和磨炼
  
我们到时,这里已建有两座大“朗高”,所以说是大“朗高”,因为它和我们非法隐藏的“朗高”比,是大得多了。我们是被安排在一间比较靠里边的大“朗高”,那“朗高”显然是为了安置我们这批刚到的人员,是刚建成的。“朗高”是用大致上同樣大小的樹木棍,以藤扎成的。由于地势关系,“朗高”建得老高的,我得好吃力才爬得上,所以上下很不方便。这并不要紧,要紧的是,这“朗高”的铺面是用小树扎成的,那些小树大大小小,弯弯扭扭,极为不平,对我们背部的骨骼和肌肤带来了威胁。要休息时,东摸摸,西摸摸,没个适当处可铺平身躯。太困了,管不了那么多,挨痛睡觉也得去找周公。
   
我们这一批到之前,老余他们已在一个月之前先到这乌龙山来运粮了,所以我们有粮食吃。但仅仅在这开头的第一站,我们就开始尝到‘吃’的苦头了。在我的印象中,不知是那些新兵剛在學煮飯,煮得那些饭不好吃,粥不像粥,饭不像饭,有时是夹生饭,而且没有什么菜,只有黄瓜和酸茄(伊班茄),还是水煮的,又没什么油,斋得很。吃了有两星期吧,肚子很快饿,嘴巴又很酸涩。我活了十几二十岁,还未曾面对吃方面的考验,我虽然不愿意,但却必须面对,因要当兵呀!
   
我们到达后,三民(吴松美)他们又陆陆续续的到了,在乌龙山,我们不会做什么事,就是煮饭也不会,你看那几个“广东妹”像红霞、海燕、志战等有在那帮忙煮饭,但煮的饭却难咽的很。我们则在缝军衣的钮扣,还有缝吊带,那是用钻针钻,牛筋线缝,手指头可吃力了。还有就是站岗,晚上轮流站岗。当时有几个女的在“车”军备,是在另一个点车(用縫紉機來縫,就叫做“車”),那是在乌扎(林其清)的点,相信还有思英(蔡美英)和小李都在那。据他们说,赶军备是硬活儿,他们赶到手经常被车针插到,听老洪表扬她们,我心里油然敬佩,因我什么也不会呀。又听说思英(蔡美英)还会文娱,会跳《纺棉花》“太阳出来磨盘大……纺呀纺呀…”这个讯息我最专注听,也最有反应了,因我太爱文娱了,只可惜没机会见面,我只把这一情节长长久久的藏住心里。
   
我到乌龙山之前,老洪(洪楚庭)和铁军(邱亞陶)他们都已先到。不知是到后的第几个晚上,我们就聚集开会,那时才知道,原来老洪是我们拉浪江地区的最高负责人,而铁军则是民族工作主要干部之一,而某人、某某是什么,什么的。在会上我们40位新兵,也都取了新的名字,很多朋友们的名字都很有激励性,你看有学群(洪楚廷)、铁军(邱亚陶)、詩巫市委方明(沈澤珠)、廣東芭的必公(江先发)、尚武(莫容光)、小梅、曾忠(曾记明)、明思(刘海金)、成明、海燕(江先妹)、雪梅、志戰、東方紅、紅霞、毛突實、海峰(莫火仙)加帛的伍樂(許保祥)、猛衝,興化芭的練紅(林学义)、敢斗(卓天佑)、明那丹的坚持(杨如川)、詩巫的求實(余清祿)、東兵(余清壽)、志钢(刘华邦)、堅強(張孔和)、老大(盧文明)、烏也路的三明(吳松美)、潔心(鄭珠英)、貫長虹(張良卿)、彤光(張公泰),泗里街的火苗(詹木禹)、向阳(姚银花)、海松(黄永华)、海星、曙光(張和鴻)、毛利Muahari(乌榜Ubong Ak Nuing)、李風Ribut(Imbat Ak Akam),而我就取了丹心(洪惠莉),因小资产家庭出身的我,不易心红,故取此名,以自我激励之。
那以后晚上就有了开会和学习的活动,我过去的小组学习,组员最多只有3个,少的时后只有2个人,现在这大组的活动,使我大开眼界,而他们一般比我大,我算是比较年轻的一个,其中还有曙光(张和鸿)、东兵(余清寿)、雪梅(江金带)、求实和我同岁。我沉浸在集体的紧张而有秩序生活里,努力认识新事物,吸收新知识,当然也顾虑着,自己的水准跟不上集体的要求。其实,对我来说,我是面对着空前的考验,一切的生活起居都面对着新的冲激,不进则退,我兢兢业业,虽然心里有苦恼,身受有磨炼,但新的事物,集体的力量也激励着我,使我使劲的顶着。
   
我们在“乌龙山”聚集,是要上边区的,因此得等边区的战友来接应我们,带我们上边区。
   
8月17日,老温等一批边区的战友到来。据老温说,他们是先到乌扎(林其清)的点,然后由乌扎带着来。来的人员是一个加强队,共18位。指挥人员是叶子华(江先枋)和杨会强(温贤定、老溫)中队长。加強隊隊員有:少華、小明、天來、明友、吳昊(吳雲宜)、安西(余清勇)、天善、德興(吳華松)、益利(蔡少祥)、華聯(蔡安明)、紀平(蔡家布)、陳華、敢明、巴樂、偉雄、光明、南章 。
   
我是个傻丫头,知道有人会到,但却也不知道兴奋、高兴,只是莫明的好奇,只记得当时有个简单的欢迎仪式,由杨中队长喊口令“立正”。不知是我太笨还是他喊的快或是喊的威,其实我都没听清楚他在喊什么,只见一排队伍瞬时间挺挺直立,要多威武有多威武。我於1963-1965年头积极准备武装斗争时期在碧芳家樓上参加军训时,丁焕清队长喊立正,我胸那么一挺,脚那么一拉直,以为那已是多么“飒爽英姿”,现在才知道那算什么,那是上幼儿园班。你看,人家才是英挺威武,才是军人。过去,我們在市区店屋楼上房间里,因为怕声音太大,而在有床褥的床铺上军训时,老想,我们这些娃娃兵能行吗?在思想报告里还质疑过,现在这种场面,总算对我的质疑有了初步的解答。老温说,这18个人员都是精挑的,多数都是队长级人员。我对这些老战士是又敬又羡,再把自己的阿祿和他们一比,自觉得他的身上太多的儒雅和斯文了,要成为一个兵,那还得经过多少的磨炼呀!
   
边区来的队伍拿的枪有Tomsen两把,由老叶和老温拿;机关枪一把,由敢明扛,那是叫做MK中型机枪;小队长们多是拿sten(手提轻机枪)和来福枪,他们还带来手榴弹。男战友们,眼睛都盯在枪支上转,三民(吴松美)说:我也不知怎么才能形容当时的心情,总之,好象他们(指边区回来的老战士们)是天兵天将似的。他甚至把老战友们身上吊带的东西都当成武器,看见他们吊着的水壶圆圆的,以为那是手榴弹,“手榴弹那么大么?”他心里揣摩着。总之,这是个历史性的时刻,是历史性的场景,给我们烙下不能磨灭的记忆。
   
从老温(杨会强中队长)的到来,至到离开,在乌龙山停留了三天,他们忙着帮忙我们整理军备,战友们辛辛苦苦车了军备,但并不合格,(据说那还是前一批朋友到边区看后回来指示做的)。老温说,枪怎能是放在一个袋里装着?吊带怎么做到像是一串粽子似的,不能吊,因根本没配上吊袋。泽珠说,那背包好象一块豆腐似的四四方方的,吊在腰以上,不能背。只得下令改,边区来的小队长们,发挥了最实际的作用,在他们的指导下,帮忙下,在我们自己齐心动手下,三天内终於基本上使这些家伙们能扛上、吊上、背上。我们国内的新兵們也都配上自制的北加莱福枪,也就是后来为纪念铁军於1969年1月8日壮烈牺牲,而正式命名的“铁军一八”。我这小妮子的腦袋,其实也根本不灵光,不会懂得把军用枪和我们的北加莱福槍,来個“威力”和杀伤力的比较,只是觉得,人家军用枪,那模样儿比我们自制的威多了,又想,朋友们能在极为简陋的条件下把北加莱福枪造出来,那也很“神”呀,那确是不简单的,因一切都在摸索中。这期间还有件“糗”事,忘记了是那位我們国内的新兵,因好奇,更因没有军事经验,竟玩起机关枪,岂知枪里有子弹,扣板机那么一扣,砰一声巨响,吓呆了周围的人,还好,子弹射击的方向并没有人,要不,又是恨事一桩呀。
   
     就要出发上边区了,留下的戰友們,为即将远征的人们开了欢送会。一两星期的斋戒在这一天开了斋,因杀了条猪,煮了比较丰盛的菜色,有很多当地的群众也来和我们聚餐。当地伊班群众们都很热情地唱“班顿”(伊班人的传统歌曲)似是唱不完的。当天,为了对边区战友的敬意,要为他们的指挥人员献上毛主席的像章。领导上指定由我为他们捌上像章。那时的我,当然也为沾上他们的光而喜孜孜的。

长征上边区

     告别了“红旗山”,队伍整装出发,56个人的队伍,排成线形走在森林里,那是前面看不到后面,后面看不到前面。我们国内的战友被编成了三个队,由华联、纪平(蔡家布)、少华(刘小雄)分担队长,我那小队是由少华担任队长,老洪、泽珠都在我一队,学习由老洪负责。

     走时,群众还送我们一段路,泽珠说是送到一个有很多“葵扇叶”的地方,群众们还砍了很多“葵扇叶”回去。同时也把我们背不走的物件背回红旗山。为什么呢?因为我们这些国内新兵没有行军、负重走山路的经验,对自己负重量不能适当估计,有的因负太重而影响行军速度,所以超重的物件需得留下。记得当时我们印了很多的手抄毛主席著作和毛主席语录,也背了一些去。咱家阿祿,执着要多背这些书,但太重,后来不知由那个负责人硬是给腾出来。

在“乌龙山”时,队伍里有的人因不适应新的环境而生病。当时生病的有坚强(张孔和)、洁心(郑珠英)、方明(沈泽珠),方明说,她因去冲凉而“感到”(中暑)。為了給同志們治病,上游广东芭的土医(阿强的父亲梁炳炎)还特地进来为她拔沙、針灸。病情还未好,方明勉强跟上,但食不知味,体力空乏,吃了不少苦头;坚强和洁心留下,跟第二批上邊區的新兵们稍慢些天一起上边区。

     老温说,我们是向Dap河尾前进,那葵扇叶很多的地方,就是Dap河尾。我们离开红旗山后,第二天,第一次乘搭依班群众的長舟过了牛麻河后,上山就沿着牛麻河和Katibas河的分水岭一直走,没有再下河,这分水岭是牛麻县和Katibas县的县介,两边的兵和群众的活动地盘都止于县介。所以这条分水岭能让我们避过兵和群众的耳目,隐蔽的向前行进,全线分成七段,三几天的行程设一个站。为了粮食的补给,所以做为指挥员的老温说,他严格的督促我们的行程,一定要在预定的期限内到粮点,否则,我们就得挨饿。有时,他看我们已走得很累,脚又很痛,不想走。但他还是坚持和鼓励我们一定要走到目的地,因不到目的地,就拿不到粮食,就得挨饿。老温说,还好当时我们的思想还红,再加上老洪在思想工作上的有力协助,总算一路顺风。

     行程大约10天后,晚上我们来到古召长屋,那儿是Katibas河支流Chemanon河边。白天河上船多,河边群众活动频繁,因此我们利用晚上时间过Katibas河。我们向群众借了两条船划向对岸。因人多踩踩踏踏,痕迹很大,我们一离开长屋群众马上泼水灭迹。晚上,林里一片漆黑,路又是新开的,竟找不到路的去向,还好老战士毅力很会认路,在他带领下,找到上山的路,走了一段路,我们就扎营。过了Katibas河,沿着Katibas两支流之间的垄走了四五天的时间,到了砂印边界的Condong山附近,一直下就到了印尼的Piyang河,那天晚上就在Piyang河过夜。这十几天的路可不好走呀!农村的姑娘朋友们,我不知她们困难大否。我和泽珠这样的女性,因生活在城市,又是学生出身,实在不懂得走山路,走森林,泽珠又是生病在身,考验就更大。我是一路喊着毛主席語錄:“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走在这段路程中,也不知在心里喊了多少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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